BOBBOB金仁猛,长港人尊称老金,上至八十岁耄耋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稚童都这样称呼他。
老金祖籍大冶,年轻的时候学得一手红白案手艺,师承不详。1986年前后在长农供销社对面临河处搭建两间简陋门脸,用废柴油桶焊接成露天灶台,店内摆上两张斑驳的实木八仙桌。经营早点和中晚餐,就此展开了自己的餐饮人生,也开启了长农餐饮业的先河。
八十年代末,正是国营农场最为辉煌璀璨的岁月。场内工兴农旺,味精厂如火如荼,油脂厂热火朝天,锅炉辅机厂欣欣向荣,新老砖厂蒸蒸日上。另有学生服饰厂,针织挂毯厂、万头猪厂,白铁厂、皮蛋厂、酱油厂、建筑预制厂等多家场办企业。
经济的繁荣必然带动餐饮业的发展,老金餐馆门庭若市,旺季的时候座无虚席。旺季指的是工厂发工资日,农民卖粮季。此时,手有余钱的农场人三五成群邀约到老金餐馆打打牙祭。
店内菜品分三大类,荤菜、素菜、汤。价格统一,荤菜一律三块钱,素菜一块,汤两块。
荤菜浓油赤酱。以红烧肉、烧蹄花,烧肥肠、爆猪肝、爆腰花等大荤多油菜品为主打。也由此奠定了长港菜大开大合,浓墨重彩的江湖风格。
老金夫妻二人均不识字,只会数数。吃完数盘子结算,以盘底残留汤汁来辨别荤菜和素菜。偶尔出现肚里极端缺少油水的顾客将荤菜盘子用米饭蘸得干干净净无从辨别的时候,就会引来一番争论,最后多以荤菜来结算。老金的理由是:“青菜你们家菜园里多的是,哪个农场人会把青菜吃的一滴不剩的呢”
传说有极个别食客在吃完饭后,趁人不注意,将吃光的荤菜盘子偷偷飞几个到长港里。以至于老金餐馆经常缺盘子。久而久之演变为长农的一句歇后语:老金餐馆的盘子------不够用。
食客中最为纠结的是当年下放到长农教书的知识青年,七十年代末期,知识青年陆续返城,也有一部分知青因为在农场成家立业,脱离知情身份,就地招工为老师。
有一次,一个数学老师吃完饭后,拒绝结账。理由是“短斤少两”,老金开餐馆多年,份大量足有口皆碑。只有嫌弃咸淡,挑剔菜不干净的,对于挑剔的刺头顾客,老金大多以换菜重做和抹零免单来安抚,极少和人争论。从未见过哪个顾客说自己的菜“短斤少两”,非常委屈和惊讶,双方争论了起来
数学老师振振有词道:“这盘红烧肉,你切的时候,我在旁边数着的,一共28块,吃的时候只有26块肉,你少了我两块红烧肉”
“还有这盘肥肠,你切的时候有两尺长,切成3厘米的小段,应该有22段,你这盘子里只有19段,你还少我三段肥肠”........... 一番言论引得旁边顾客目瞪口呆,寻思着这知识分子的思维方式果然清奇。
老金是第一个将“签单制”引入到长农餐饮行业的人,对嘴里淡出个鸟想打牙祭又囊中羞涩的熟客。老金予以他们签单权。吃完饭,注明日期金额签上自己的名字,年终一并结算。
老金不识字,对读书识字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信任,签完字也不仔细核对,就把记账本往抽屉一放了事。年底要债的时候,请个识文断字的人来整理一下账本。结果别人发现,一本子都是签的同一个名字:项年芳。(时任国营长港农场一把手)
在一个月难得吃上一回肉的八九十年代,饱满多油的肉馅包子最大程度的满足了野蛮疯长的我们对油水的渴望。
老金包子以老面酵子发酵,刀剁粗馅,六分肥,三分瘦。再佐以本地田间野葱加卤肉油汁拌匀成馅儿。上笼猛火蒸熟后,因肉馅饱满,油脂从胖乎乎的包子顶端花纹处渗出,俗称:“开口笑”。揭开蒸笼盖瞬间,热气腾腾,浓香馥郁,葱香,麦香,肉香,卤香扑面而来,让人垂涎三尺。
包子五分钱一个,每天十笼包子,限量供应,卖完为止。每天一下早自习,学生们蜂拥而至围在蒸笼前面抢包子。我小时候个子小,总是挤不进去,抢到包子的几率很小。
成年后,有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每到一个城市,遇见有包子铺的时候,即使肚子不饿,也总是忍不住买上一个。确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2015年,老金去世,卒年不详。餐馆由长子继承,虽然改名“金福酒楼”。但长农人依然叫“老金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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